【邦良】《别无他选》5
第五章
次日中午，张良整理好行礼后来到旅店附近，在和刘邦约好的地方等着。
话说刘邦之前打电话告诉他会给他个惊喜，他对此毫无头绪，他也不愿意在任务里夹杂什么情感。但一回想起刘邦那满含笑意的语调，他心里又隐隐有点期待。
不出一刻钟，刘邦就开着一辆青色的商务车停到张良面前，摇下车窗打了个招呼：“张良，上车吧。”
“啊，好的。”张良就这样乖乖地把行李放进了车的后备箱。
“坐前面来。”
“……噢。”张良又是乖乖听话，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上，系上安全带，心里想着刘邦确实对他不见外。
“这几天在华西待得还习惯吗？”刘邦一边开车一边问道，语气很温和。
“还好，除了第一天遇到了一伙流氓……”张良话说完才意识到不妥，立马纠正，“呃，我不是说我们阴阳会……”
“没事，你不用改口。”刘邦笑着打断了张良的话，又有些意味深长地说道，“比起那些不入流的家伙，你更应该注意阴阳会的人，别把自己和他们混为一谈。”
“诶？”张良没明白刘邦的意思。
刘邦并没有多作解释，只是继续说道：“张良，你和我不是一类人，和他们更不是一类人。你学习能力很强，我很欣赏你这一点，但是别想着效仿阴阳会里的任何人。这只是我给你的劝告。”
言外之意，刘邦也没有把自己和阴阳会的其他成员当做同类。
张良闻言一怔，随后应了一句：“我记住了。”
刘邦的意思是让他别在阴阳会里陷得太深？
张良心里这么猜测着，还是问道：“你觉得我以后会离开阴阳会吗？”
听到这个问题，刘邦的表情稍微严肃了一些：“你留下的污点越少，将来能做出的选择也就越多。”
这么说就算是默认了。然而张良听到这话的第一反应却是那些关于刘邦的传闻。
刘邦已经给自己留下了如此之多的污点，岂不就是断了自己的后路？
通过这么多天的接触，张良现在可以确信刘邦其实是个很理智的人。哪怕他做事风格极端，但他的思维始终很明晰。
可是为什么？为什么刘邦明明这么识时务，还是要铤而走险？以他的才能和情商，就算不干那些脏活也能过得很好啊？
简直像是故意为之。
张良想不明白。但他还不会傻到直接问刘邦，他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还没密切到能打听私事的程度。
……
大约半个小时过后，张良才总算知道了刘邦打算给他的惊喜是什么。
“惊”是有了，但“喜”暂时还没反应过来——刘邦居然让他和自己住在一起！？
等下，这算是同居吗？
张良跟着刘邦进了家门后还处于发懵的状态。与此同时，公寓的另一个住户萧何见到张良的时候同样是一副震惊的表情。
萧何转头看向一脸人畜无害的刘邦，气不打一处来。萧何当然不是生张良的气，他只是对刘邦自作主张的行为感到非常无语。
还没等萧何说什么，刘邦便向张良介绍道：“这里其实是三人式的合租公寓，我们正好缺一个室友，你目前可以住在这。”
事情发生得太突然，张良还没考虑好要不要答应：“我……”
刘邦又打断了张良的话，继续介绍道：“沙发上那位黑头发的叫萧何，是这里的另一个住户，也是阴阳会的成员。你也可以叫他萧叔叔。”
萧何恼了：“我哪有那么老！按辈分叫我哥还差不多……”
刘邦趁此机会，不等萧何反应过来便又对张良教唆道：“听到没，萧何认你这个弟弟了，来，叫大哥。”
“你……！”意识到自己上当了的萧何满脸黑线地看着刘邦，却也不可能反驳。
场面一度很安静，安静得诡异。
随后张良尴尬又有点怕生地轻咳一声：“叨唠了，呃……萧大哥？”
张良觉得萧何是陌生人，但萧何可是认识张良的，毕竟之前听刘邦提到过好几次了。萧何对张良的印象其实不错，要当室友也没问题，主要还是被刘邦搞得猝不及防。
“没关系，这里欢迎你入住，空着的那间卧室在走廊最里面。”萧何先是安抚了一下张良，然后又朝着刘邦训道：
“姓刘的，有什么事你不能先跟我商量一下？我猜你之前也没跟张良说清楚吧？不管人家愿不愿意就接过来再说，直接把生米煮成熟饭你觉得很爽？”
刘邦却是一副很无辜的样子：“我这不是想着给你们一个surprise嘛。”
萧何按以往的斗嘴习惯本来还想再骂点什么，但考虑到张良在场，所以欲言又止。
他知道张良目前的生活费都是刘邦借的，而现在刘邦要张良换个地方住，张良还真就没法拒绝。还好，张良看上去也不勉强，应该还是乐意的。
萧何无奈地叹了口气，从沙发上站起身，上前接过张良的行李箱，温和地向张良微笑道：“我先带你去你的房间。”
进了卧室后，张良好奇地环视了一下四周。虽然以前没人住在这，但依旧打扫得很干净，写字台之类的基础的家具都有。
“谢谢，麻烦你了萧大哥。”
“不用客气，反正今后我们就是室友了。如果以后再有人不识好歹欺负你，你就告诉刘邦，虽然他这个人看着吊儿郎当，其实还是很靠谱的。”
萧何跟刘邦斗嘴属于家常便饭，实际上关系好得很，所以在张良面前萧何还会替刘邦说好话。
张良的直觉告诉他萧何是个很好相处的人。于是他开玩笑道：“那万一欺负我的人就是刘邦呢？”
萧何不以为意：“那你可以告诉我，我来帮你揍他。”
“……”心思单纯的张良一时难以判断刘邦和萧何的关系到底是好还是不好。
到了晚上，萧何的报社编辑部有临时会议要开，所以在跟张良打了声招呼后就出门了。
而另一件让张良意外的事情是刘邦居然会亲自下厨做饭。
话说回来，这是张良第一次遇到有人照顾他，无论是帮忙安顿住处还是做饭给他吃。刘邦和萧何都给了他这种陌生的感觉。
这就是所谓的安逸吗？
张良有些发愣。在执行这次卧底任务之前，他一直以为自己今后几年将会在阴暗与警惕中度过，然而现在他却感受到了温暖——虽然他清楚这种温暖是建立在自己的谎言之上的。
“味道如何？”刘邦的声音拉回了张良的思绪。
张良点头，直白地答道：“很好吃。”
刘邦笑着追问道：“是我做的好吃还是之前饭馆里的好吃？”
张良闻言一怔，忽然想起他和刘邦第一次相遇时刘邦请他吃饭，他点的也是面前这道红烧鱼柳。
刘邦竟特意记住了他的喜好？
“……你做的更好吃。”张良很给面子地夸了一句，倒也不算违心，刘邦的手艺确实出色。
听到张良的评价，刘邦显然很高兴，还不忘调侃一下自己的搭档：“哈哈，你喜欢就好。其实平时家里都是我下厨，萧何那家伙是情报人员不需要上一线，他连切菜的刀都用不来。”
“这里是你们的家？”
“当然了。”
“原来黑道也有家的概念。”
“黑道人士也是人啊。说白了，除去那些幕后兴风作浪的家伙，大部分人都只是在想办法讨生活罢了。”
……
饭后，张良很听话地帮刘邦把桌子收拾干净，然后进了公寓的书房参观。刘邦站在一旁，还在给他介绍合租公寓里各个房间的布局。
不得不说，这所公寓在华西区算得上豪华了。
或许是因为先前刘邦亲自下厨的表现消除了张良心里的顾虑，张良问出了憋了许久的问题：“刘邦，你当初为什么会入道？”
刘邦听到这个问题时，翻书的动作停顿了。张良难得见到这个男人犹豫的样子。
“我可以告诉你，不过……”刘邦无声叹息了一下，随后把书放回书架，凑到张良面前，“一旦你知道了这个答案，你就永远也别想离开我身边了。所以再好好考虑一下吧，张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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